漫話高校合并

一

高校是叫大學好還是學院好，是規模大好還是規模小好？這在許多國家似乎沒有一定之規，只要學校辦得好，知識創新，人才輩出，順便還批量出產了高官土豪，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有什么關系？

師夷長技以制夷，開放才能改革搞活。美國是現代高校發展最好的國家，從1636年哈佛大學建立，各種高校號稱3000所，但類似哈佛大學那樣的綜合性、研究性大學僅100多所，能夠授予學士學位的高校約600所。數量眾多的則是初級學院（社區學院，技術學院），類似中國的專科學校或高職學院，學校和學生數都占四成以上。此外，美國還有方鴻漸就讀的克萊登大學，土豪就讀的西太平洋大學。不同類型的高校之間雖然也有競爭，但高校更名、合并之風遠沒有中國那樣狂熱，許多高校更注重自我發展和學校特色。

“Institute”是理工專科學校，“college”是學院，但美國許多世界著名的綜合性、研究性大學，至今仍然稱“Institute”、“college”。如麻省理工學院（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MIT）有世界理工大學之最的美名，至2014年先后有85位諾貝爾獎得主曾在麻省理工學院學習或工作，其財經、管理、傳媒、人文等學科也是世界一流，真正的研究型綜合大學。加州理工學院（Californi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Caltech）在校生只有2100人，至今只培養了兩萬余名學生，但其中有24名（總數35名）獲得諾貝爾獎，平均每千名畢業學生竟有一名諾貝爾獎得主，這還不包括大批獲得的各種科學學術獎項。而達特茅斯學院（Dartmouth College）等著名高校至今仍稱“College”而不是“University”，盡管國人心懷不平，常常將之升格為達特茅斯大學。相反，美國國家大學（National University）之類冠以大學的學校，實際是只是業余、職業類的學校。

二

對于高校名稱問題，我們似乎只有一個最優答案：大比小好，中央比地方好，大學比學院好，學院比專科好，專科比中專好。由此，一系列的教育難題就出現了：不是大學怎么辦？已經是大學，不是國內重點或國際知名怎么辦？

不是大學怎么辦？辦法大致有二：一是直接改名；二是如果不夠標準或等級，通過合并再改名。不是國內重點或國際知名大學怎么辦？方法大致還是兩個：一是艱苦奮斗，自力更生，成為名校；二是合并改名，揚眉吐氣。對于高校直接改名，此不贅言；對于自我發展，困難多，見效慢，不是短期內的最優方案，還是并校揚名快。關于合并，不妨嘮叨嘮叨。

《三國演義》開篇語：“話說天下之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中國的現代大學自清末民初誕生之際，就曾一再分分合合。民國北洋政府時期，教育部1912—1926年間竟然更換了38個總長、24個次長。盡管現在社會上流傳著北京大學、清華大學、浙江大學、河南大學等高校的種種傳聞，似乎是中國高校發展的黃金時代，實際上高校嚴重受制于政府，教育事業整體發展緩慢。而后來西南聯大、西北聯大、中央大學、嶺南大學的一度輝煌，也屬不多的個案。

正是在這種背景下，蔡元培1922年提出了全國建立若干大學區，每區設立一大學，大學負責管理區內的大中小學教育和社會教育，以避免政府肆意干預教育的改革設想。1927年4月南京國民政府成立后，蔡元培等人主持試行了大學區改革。1927年7月起，該制度首先在江蘇、浙江、北平試行，江蘇省內的東南大學、河海工科大學、上海商科大學、江蘇法政大學等九所學校改組為國立第四中山大學，浙江省內的公立工業專門學校、農業專門學校等改組為國立第三中山大學。在北平大學區，北平九所國立大學、天津北洋大學、保定河北大學等預定組成國立中華大學，但遭到了北京大學、北洋大學等學校反對。1928年，北平九所大學組成了國立北平大學，但北京大學、北京師范大學、北京女子師范大學、天津北洋大學等先后宣布退出大學區，大學區制在1929年壽終正寢。

1937年抗戰全面爆發后，一些南遷、西遷的高校也曾經實行過聯合辦學，著名的有西南聯合大學、西北聯合大學。其中，北平大學、北平師范大學和天津北洋工學院（北洋大學）先在西安組成西安臨時大學，后在陜南城固等地改設國立西北聯合大學、國立西北大學，抗戰勝利后，留下的西北大學1946年遷至西安。遷入云南的高校有10余所，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和南開大學先在長沙組成長沙臨時大學，后西遷昆明改稱國立西南聯合大學，直至1946年解散。

三

新中國一建立，1952年及1958年國家就開始有計劃、大規模、分步驟地實施高等院校體系調整，其中北京大學、南京大學、浙江大學、復旦大學、山西大學、河南大學等綜合性大學是調整的重點。這次調整至少產生了兩個后果：

一是除保留14所綜合性大學外，許多高校被肢解甚至取消，高等教育主要向煤炭、石油、化工、冶金、電力、輕工、紡織、機械、電子、建筑、軍工、交通、鐵道、民航、商業、外貿、農業等單一學科、行業管理方向發展。民國時期，北京民間戲言“北大老，師大窮，燕京清華好通融，輔仁是座和尚廟，六根不凈莫報名”。經過調整，北大工學院和燕京大學工科并入清華，清華大學和燕京大學的文、法、理及輔仁大學、浙江大學有關學科并入北大，輔仁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和燕京大學的教育專業并入北師大，燕京大學、輔仁大學不復存在，北大成了文理科綜合大學。即便是所謂的綜合大學，其實也只是留存了部分文理學科的職業性大學，政治學、社會學、管理學等學科徹底取消，經濟學、法學等學科也名存實亡。

二是南京大學、浙江大學、清華大學、北京師范大學、武漢大學、山東大學等綜合性大學總體上屬于院校調整中的受傷者。如清華大學盡管并入了北大、燕京的工科，但從綜合大學變成中國第一工學院，以至清華大學30年后重新建設綜合性大學。相反，原本二流的復旦大學通過并入了上海、南京等地的大批學科而一舉成為綜合性大學，應當是這次調整的最大受益者。

南京大學前身可追溯到1902年籌辦的三江師范學堂、1915年南京高等師范學校、1927年第四中山大學、1928年國立江蘇大學，1928年4月定名國立中央大學，下設文、理、法、教育、農、工、商、醫8個學院，是當時國內院系最全，規模最大的大學。1949年8月，改名國立南京大學。在1952年高等院校調整中，南京大學的相關院、系、科分別并入或成立了復旦大學、南京工學院（東南大學）、華東水利學院（河海大學）、南京師范學院、南京農學院、南京林學院、西北工業大學、第五軍醫大學、無錫輕工學院（江南大學）、南京化工學院（南京工業大學）、江蘇工學院（江蘇大學）等十多所大學，以至50年、60年后，江蘇的南大、東大、南師、河海、南京工業、南農、南林、江蘇大學、江南大學等九所大學悲壯又快樂地共同校慶！高校圈內有一句話：南大跌倒，復旦吃飽。呵呵，有點諷刺、酸澀，我情愿相信是復旦人說的。

至于私立大學、教會大學，則在調整中無一幸免地被接管、改造，事實上不復存在。心有不甘的，可去臺灣地區尋找輔仁大學、東吳大學等再生高校。

四

衛星上天、核彈爆炸，當今許多國人對于未能擁有一所世界名校而備感遺憾。改革開放后特別是1992年以來，以規模化、綜合化為目標，自上至下、聲勢浩大的名校制造運動就轟轟烈烈地開場了。而且，高校之間的合并，至少從總量指標上提升了合并后的高校的地位，而這也正是國內各種評估、排名的主要標準。

按照有關部門的總結，改革前的高等教育基本格局是中央一套，地方一套，低水平重復建設；專業偏窄、科類單一，辦學質量和效益差；高校規模偏小，而且小而全。因此，先是一些地方按優勢互補的原則，對當地高校結構進行了調整，出現了由多所高校合并重組的南昌大學、上海大學、揚州大學、廣西大學、延邊大學等大學，后來形成了“共建、調整、合作、合并”的高校調整改革思路。1998年撤銷9個行業主管部門和1999年5個軍工總公司改革，又有118所普通高校、106所成人高校和幾百所中專、技校等需要調整，這也是2000年前后高校合并高潮的一個動因。

在高校合并中，喝得頭羹的是南昌大學。1993年4月，江西大學、江西工業大學兩校合并為南昌大學，清華大學教授、中國科學院院士潘際鑾出任南昌大學校長，當年就拿下了材料加工工程博士點，實現了江西歷史上博士點零的突破，1997年通過了211工程立項審核；2005年并入江西醫學院后，據傳還將并入南昌航空工業學院。某些資源或名額是一定的，有人高興就有人不高興，同城的江西農業大學、江西財經大學等校友對此嘖有怨言。而南昌航空學院升格為航空大學后，不知還愿不愿意牽手南昌大學？

隨后，高校合并的高潮迅猛涌來了：1995年，北京農業大學與北京農業工程大學合并成立中國農業大學。自1996年，上海城建學院、上海建材學院、上海鐵道大學、上海鐵道醫學院相繼并入了同濟大學。1998年，浙江大學與杭州大學、浙江農業大學、浙江醫科大學合并為新浙江大學，可以說是中國高校合并史上的第一個大手筆，新浙大一夜之間似乎重振了老浙大的雄風，不幸的是文教大省只有一所985、211高校。1999年，中央工藝美術學院并入清華大學。2001年，中山醫科大學終于并入中山大學。2002年，清華大學與中國協和醫科大學簽署了共建清華大學北京協和醫學院的協議。2005年，上海第二醫科大學、上海農學院并入上海交通大學。

2000年是中國高校合并史的光輝一年：北京醫科大學并入了北京大學，上海醫科大學并入了復旦大學，山東醫科大學、山東工業大學并入了山東大學（據說青島大學很是氣憤山東工業大學浪費了一個211名額），西安醫科大學、陜西財經學院并入了西安交通大學。2000年5月26—27日，武漢市兩天掛牌三家綜合性大學：華中理工大學、同濟醫科大學、武漢城市建設學院、武漢科技職工大學合并組建華中科技大學；中南財經大學、中南政法學院合并組建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武漢工業大學、武漢交通科技大學、武漢汽車工業大學合并組建武漢理工大學。不久，武漢大學、武漢水利電力大學、武漢測繪科技大學、湖北醫科大學又合并為新的武漢大學。據說，武漢大學與華中理工大學、同濟醫科大學均談過合并事宜，但由于合并后的校名只能稱武漢大學，受到了后兩家的的拒絕，而后兩家最終以“華中科技大學”校名遭到了合并。

根據大家似乎并不相信的武書連2009年中國大學排行榜，有15所大學入選中國一流大學：清華大學、北京大學、浙江大學、南京大學、北京師范大學、上海交通大學、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復旦大學、中山大學、南開大學、哈爾濱工業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天津大學、西安交通大學、華中科技大學。這個名單中，當時只有北京師范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南京大學、天津大學30年來完全依靠自己的艱苦奮斗而保持了排名地位，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合肥經濟技術學院）、南開大學（天津對外貿易學院）、哈爾濱工業大學（哈爾濱建筑大學）的合并也可忽略不計。相反，另外8家通過以大吃小的各種合并，大大提高了體重。

再看看武書連的清華大學、北京大學等2009年中國最頂尖32所高校名單，也只有北京師范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北京理工大學、南京大學、天津大學、大連理工大學、西北工業大學、國防科技大學、廈門大學等10家是獨自發展的。南京大學等九所大學如果合并，喜的是其綜合實力可能超過北大、清華，憂的是江蘇瞬間少了5所211大學！同是經濟大省，浙江名校如今好像只剩下了浙江大學、中國美術學院和馬云的湖畔大學，江蘇則有將近20所大學名列百強高校。

據不完全統計，僅從1990年至2004年8月，合并調整了的高校達到416所，原有612所高校合并組建為250所。新中國之初，各類高校約200所；改革開放之初，約1000所。30年來，盡管又升格、新建了一大批高校，但經過大規模合并后，1999年普通高校下降到619所，超過400所高校消失了。新世紀以來，高校邊擴張、邊合并、邊更名，改名換姓、合縱連橫的喜劇依然不斷發生。

五

高校合并不僅提升了高校的規模，還改變了城市的社會經濟發展格局。高校一般分布在城市中的某個區域或角落，著名的如北京的海淀區，武漢的武昌區、云南的五華區。隨著高校的合并和擴張，許多高校反客為主，包圍、分割了城市，城市似乎落在了高校的懷抱中。一些地方政府為了以高校擴展帶動經濟發展，鼓勵高校鋪攤子、搞建設。

吉林大學可以說是高校合并的一個典型。2000年，吉林大學、吉林工業大學、白求恩醫科大學、長春科技大學、長春郵電學院等合并組建新吉林大學，2004年又并入了中國人民解放軍軍需大學。由于吉林大學6個校區、9個校園分布在長春市的四面八方，長春人戲稱長春市屬于吉林大學。2000年，新吉林大學開始了大膽貸款、大搞投資的風險性發展，與多家銀行簽訂了總額為54億元的貸款協議，又迅速把錢花了出去。2007年，吉林大學負債30億成為國內熱點問題，但這只是當時全國高校3000億負債的典型樣本而已。而同城的長春理工大學（原長春光學精密機械學院）1983年畢業的研究生施正榮創辦的無錫尚德太陽能電力控股公司2005年在紐約證券交易所上市后，個人資產最高達150億，長春人開玩笑說長春理工大學的一名畢業生抵得上吉林大學的10萬名畢業生。吉林大學其實不必生氣，盡管2006年曾經邀請施同學回校參加校慶，畢業生如果查出身、三代的話，施正榮就讀的確是長春光學精密機械學院，何況施同學的公司如今偃旗息鼓、輝煌不再了。

通過高校合并，大學包圍城市的還有浙江大學、山東大學、貴州大學等許多大學。如貴州大學先后并入了貴州人民大學（1993）、貴州農學院（1997）、貴州藝術高等專科學校（1997）、貴州農業管理干部學院（1997）、貴州建筑高等專科學校（1992）、貴州經濟管理干部學院（2000）等學校，在2005年合并第八所學校貴州工業大學后，終于進了211。這樣，貴州大學共有10個校區，貴陽真正坐落在貴州大學中了。

還有一些地方，通過在城市周圍建設一個又一個大學園區，也實現了大學對城市的包圍。如鄭州市在西部高新技術開發區、南部雙湖經濟工業園區、北部橋南新區、東部鄭東新區建立了四大高校園區，形成了四座大學城包圍鄭州市的宏偉格局。

六

高校合并盡管經歷了十年高潮，但還是有少數大學沒趕上船，甚至買了船票后眼巴巴地看著即將靠岸的船又掉頭開走了。

北京的四大名校雖然沒有更名，但北京大學、清華大學憑借其優勢地位，還是在這輪合并中大有斬獲。1999年，北京大學、北京航空航天大學聯合成立了北京大學工程研究院，在北航掛牌設立。當時，從北航門口走過，還在幻想北航下一步就改名北京大學工學院了，但兩校合并之事談了十年，至今仍在夢中。不過，北京大學2000年并入了北京醫科大學。清華大學1999年并入中央工藝美術學院，2002年又與中國協和醫科大學簽署了共建清華大學北京協和醫學院的協議，2006年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舉行了北京協和醫學院（清華大學醫學部）大會暨揭牌儀式。這樣，北大、清華通過合并，在總量上全面拉大了與北京師范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之間的距離。

同城的北京師范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也并非沒有想過以聯合、合并求發展的終南捷徑。之所以沒有參與合并，不是因為沒有對象，而是可以合并的對象太強大了。如北京過去有所謂的北京醫學院、北京航空學院、北京地質學院、北京鋼鐵學院、北京石油學院、北京林學院、北京農業機械學院、中國礦業學院等八大學院，以及中國政法大學、中央財經大學、對外貿易大學、北京理工大學、北京工業大學、北京交通大學、北京農業大學等，這些高校也基本上沒有趕上高校合并的大潮，估計非不愿也，而不為也。想一想，這些學校放在任何一個省，都是大牛，偏偏生在了北京，北大、清華不要，嫁師大、人大又不甘。但歲月蹉跎，紅顏漸老，不知他們有何新的想法？

同在學院南路，北京師范大學曾經向北京郵電大學等高校伸過橄欖枝，一墻之隔的兩校在1998年甚至開始打通圍墻，互派教師，嘗試著戀愛了。無奈，一方行動不力，一方在熬過了郵電部撤消的艱難時刻后，1999年竟意外迎來了全球互聯網熱潮而絕處逢生，于是聯合、合并之事再不談起。隨著兩校之間杏壇路的開工和通車，曾經醞釀在北京師范大學心中的京師大學恐怕只能成了永久的夢和痛。當然，隔路而望的兩校學生有時還不忘調侃：將杏壇路兩頭堵上，積水潭師專、北土城技校合并為北京飯（師范）店（郵電）大學，學姐、學弟你來我往，大排檔的生意絕對紅火！

情況類似的還有南京、西安等地的高校。南京大學當年深受高校調整之苦，這次應當抓住機會，破鏡重圓。據說，南京大學與東南大學、河海大學、南京師范大學等學校之間曾有過并校的提議，無奈幾十年過去，當年分家出去的現在都長成了大人，而且個個小日子過得還不錯，更愿意獨立而不是統一。相反，其他學校有與南大合并的念頭，至少80年代后期南京醫學院、南京藝術學院都曾動過嫁入南大的心思，南京大學與南京醫學院之間甚至幾度緋聞，但妾有情而郎無意，南醫、南藝等高校現在還是小姑未嫁。

還有廈門大學、天津大學、南開大學、蘭州大學等高校。廈門大學屬于寂寞高手，島上無對象可談。福州的福州大學、福建師范大學曾自比福建的清華、北大，似乎不愿與廈大異地相戀。天津大學、南開大學一城瑜亮，都不愿低頭。傳說1999年確定首批入選985工程高校時，已圈定了北大、清華、復旦、上海交大、西安交大、浙大、南京大學、科大、哈工大等9所高校，第10名準備留給合并后的天津大學、南開大學。然而，合并后的大學是南開天津大學，還是天津南開大學？或者就叫北洋大學，但這又犯了所謂的政治錯誤！

七

經歷了一次次的分分合合之后，高校近幾年開始安靜下來了。合并無論對于高校、企業還是國家，都不過是擴大規模、提高效益的一種途徑，而內涵、質量才應當是最終目標。高校通過合并的華麗轉身，校園大了，級別高了，學生多了，教師也多了，但高校的資源利用率是否提高了，是否就成為研究型、綜合性、走向世界的一流大學了？因未作研究，不好回答。但中外大量的研究表明：企業合并成功的也就三分之一左右。

2003年，我國試點高校自主招生，至2010年已有約80所大學獲得資格。2010年11月，北京大學、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北京師范大學、香港大學、復旦大學、南開大學、廈門大學等7所高校宣布舉行自主選拔聯合考試，隨后武漢大學、四川大學、山東大學、蘭州大學、中山大學、華中科技大學等6所大學加入；同時，清華大學、中國人民大學、上海交通大學、中國科學技術大學、西安交通大學、浙江大學、南京大學等所高校也宣布舉行自主選拔聯合考試。以上兩大聯合考試分別被戲稱“北約”、“華約”。幾天后，北京理工大學、大連理工大學、東南大學、哈爾濱工業大學、華南理工大學、天津大學、同濟大學、西北工業大學等8所大學簽署“卓越人才培養合作框架協議”，隨后重慶大學加入，又稱G9、“卓約”。此外，北京科技大學、北京交通大學、北京郵電大學、北京林業大學、北京化工大學等5所大學2005年即開始聯合考試。

當然了，中國正處于大轉型、大發展時期，片面發展、重復建設的高校合并有其合理性。進入新世紀以來，高校數量又出現了迅速增長勢頭，1999年我國普通高等學校1071所，成人高校871所；2016年分別增加到2595所（含獨立學院266所）、284所。這些年，蘭州大學、云南大學等中西部大學發展不快，日子難過，它們會不會再次舉起高校合并的大旗？北京、南京、西安等地幾所名校在前幾論合并大潮中未能濕身，最近會不會成為弄潮者，比如北京師范大學與北京郵電大學重續前緣，北京航天航空大學合并首都醫科大學，南京大學吃進同城的某個小弟？

陜西僅西安即有40多所本科院校，但相當多高校名稱含糊，特色不足，外人一臉茫然。前些日子傳說，西安高校或將開始新的合并，重振大唐雄風。比如：西北大學、西安電子科技大學、西安外國語學院合并為西北大學？陜西師范大學、西北政法學院、西安郵電大學合并為華西師范大學？再如：西北工業大學、西安建筑科技大學、第四軍醫大學合并為西北##大學？西安工業大學、西安工程大學并入西安理工大學，西安石油大學、西安科技大學并入西安大學？

本文出自科學網李由老師博客，原文地址：漫話高校合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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