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學者相繼從Nature、Science撤稿之后:撤稿助力學術界演化的一種方式?
中國學者繼Nature后再遭Science撤稿,10月9號東南大學、中國地質大學(武漢)團隊宣布撤稿撤回7月10日在Science上發表的一篇關于燃料電池固態電解質的論文,這也是中國科研團隊第一次被Science撤稿。無獨有偶,三個月前,來自中國地質大學(北京)邢立達團隊的Nature封面論文被撤稿,成為中國學術界首篇被Nature撤稿的論文。該論文稱在琥珀中發現的“世界上最小的恐龍”,但是遭到國內古生物學者聯名質疑,認為這篇文章發現的不過是一種蜥蜴而非恐龍。
這次Science撤稿聲明中,作者解釋這是一個“意外錯誤”,原因與實驗室搬遷以及新冠肺炎疫情期間數據交接不暢有關。論文作者“堅持低溫質子陶瓷燃料電池的實驗設計、理論計算、主要數據和分析”。也就是說他們認為這些圖片的“意外錯誤”并不影響實驗方法和結論,但仍選擇了撤稿,具體的細節大家可以去相關新聞和報道了解。本文主要想借此次事件對近年來日益增長的撤稿現象、背后的學術不端做一個客觀的總結,以及這種種對學術界的自我演化所起的作用。
其實早在今年的一月份,2018年諾貝爾化學獎得主加州理工學院研究員弗朗西斯·阿諾德(Frances Arnold)在無法重復出實驗結果后,就宣布撤回自己于2019年5月發表在Science上的論文:Site-selective enzymatic C?H amidation for synthesis of diverse lactams。阿諾德研究員所采取的十分積極主動的處理方式也得到了Science的肯定與感謝。當然,阿諾德不是第一個撤回自己論文的諾獎獲得者,但是這些代表科學界最頂級水平的研究者們選擇積極公開地承認錯誤無疑堅定地給后繼的研究者傳遞了對科學和理性的赤忱
“2020年我發布的第一篇與工作有關的推文,很遺憾地宣布我們已撤回了去年有關酶促合成β-內酰胺的論文。因為這個結果并不具有可重復性。”Frances Arnold(@francesarnold)2020年1月2日(https://retractionwatch.com/2020/01/02/nobel-winner-retracts-paper-from-science/)
近年來,學術造假和學術不端事件頻頻被爆出,“撤稿觀察”(Retraction Watch)是2010年成立的一個跟蹤撤稿事件的網站,2018年十月份的時候撤稿觀察和Science合作,推出了系列重磅報道。發布了迄今最大規模撤稿數據庫,包含自1970以來18000篇撤稿論文和會議摘要,Science配以專評,分析了撤稿的趨勢及啟示,以下是總結的幾點。(數據庫地址:http://retractiondatabase.org/RetractionSearch.aspx?)
每年撤稿的絕對數量有所增加,但增速已經放緩。
數據顯示在過去幾十年里,撤稿的絕對數量一直在上升:從2000年以前每年不到100起,上升到2014年的近1000起。但是撤稿事件的相對比例依然很低:每10000篇論文中只有4篇被撤回。在某種程度上,這反映了“分母”的不斷上升:2003年到2016年,每年發表的科學論文總數增加了一倍以上。所以與其說撤稿數量的增加反映了學術欺騙的流行,不如說是反映了學術界自我監管的增強,換句話說就是越來越多期刊的監督得到改善。通常,高影響因子的期刊在出版后對其論文的監督更強,而現在,影響因子較低的期刊也在不斷提高它們的標準,大多數期刊在出版前都會使用軟件來檢測稿件的剽竊行為,大大提高了監督效果。
近年來撤稿率曲線圖
日本麻醉學家藤井吉高(Yoshitaka Fujii)成撤稿之王
在分析的10500個撤稿案例中,涉及30000多名作者(包括合作者),其中被撤稿超過5次的有500人。而這之中,有100人被撤稿13次及以上。這些撤稿通常是由于不當行為,而不是錯誤。具體到個人,日本前東邦大學麻醉學家藤井吉高(Yoshitaka Fujii)被撤稿169篇,堪稱學術圈“撤稿之王”!緊隨其后的2-10名分別是:
德國前路德維希港醫院的首席麻醉學家博爾特(Joachim Boldt),撤稿96篇;
荷蘭前蒂爾堡大學心理學教授斯坦普爾(Diederik Stapel),撤稿58篇;
前中國臺灣屏東教育大學教授陳震遠(Peter Chen ),撤稿43篇;
日本前弘前大學教授佐藤能啟(Yoshihiro Sato),撤稿43篇;
前井岡山大學講師鐘華(Hua Zhong),撤稿41篇;
日本前東京大學生物學教授加藤茂明(Shigeaki Kato),撤稿39篇;
美國本特利大學前教授James Hunton,撤稿36篇;
前韓國東亞大學原助理教授文亨仁(Hyung-In Moon),撤稿35篇;
前貝爾實驗室德國物理學者舍恩(Hendrik Sch?n),撤稿32篇。
撤稿數量前十的人員
涉及抄襲文本(竊取他人或復制他人的文本)的撤回比例有所上升
原因之一是2004年推出的iThenticate,這是一種基于網絡的抄襲查重檢測服務。當作者向期刊提供他們控制的電子郵件地址,從而允許他們審閱自己的稿件時,就會出現偽同行評審。總體上大部分撤回都涉及學術造假(捏造,偽造和盜竊)或其他不當行為(例如偽造同行評議)。
撤稿原因分布圖
給共同作者帶來不良影響:合作有風險,選擇需謹慎
涉及合作者曾有欺詐性出版物丑聞而當事人并不知情卻被卷入學術不端漩渦中的案例并不少見。這些“糟糕的事情”會對這些無辜的合作者們的職業生涯造成怎樣的影響呢?要視情況而定,但大多數情況下這些清白的合作者在撇清關系時都會面臨令人沮喪的困境。有時候無辜的合作者會因為期刊和機構的認真調查而不遭受無謂的損失,但有時候一些真實可靠的論文會因為其中一位作者被認為有徹底的不端行為而被撤稿,為了避免這種可能的職業損害,Krieger在這篇Science評論中建議科學家們創建一個論文公文包,其中包括與不同合作者一起撰寫的論文,幫助研究人員“減緩任何一篇論文被撤回或研究者的信譽被破壞所造成的影響”。即使合作者的文章被撤回,也并不意味著相關研究人員職業生涯的結束。
撤稿率最高的國家是伊朗,中國第七
撤稿率因國家而異,一般而言,在那些制定了政策和制度以處理研究不端行為的國家的研究人員,撤稿的次數較少。
撤稿率最高的國家是伊朗和羅馬尼亞,伊朗每10000已發表論文中就有14篇被撤回。在撤稿的絕對數量上,最高的可能是美國和中國。但只看撤回論文的數量是有誤導性的。因為美國和中國資助的研究人員非常多,發表論文數量也非常多,被撤稿的論文數量自然也會上升。因此,Science和撤稿觀察設計了兩套衡量標準,允許對各國家進行一致的比較。第一個標準是從2003年到2016年間,每一美元國家研究經費與撤稿數量的比率(因為國家研究經費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一個國家科研機構的規模)。第二個標準是每篇已發表論文的撤稿率。以第一種標準來看,羅馬尼亞占據首位(美國第34位,中國第14位)。根據第二種衡量標準,伊朗排名第一,羅馬尼亞排名第二(如下圖所示)。
撤稿率最高的十個國家
最后,作者想說,世界的發展在任何時候都需要學術誠信,而質疑與糾正就像一個生態系統的自我演化,因為錯誤總會存在,所以質疑聲不斷應該是一個好現象,這樣才能在質疑與糾錯中推進科技的持續進步。
參考:
https://science.sciencemag.org/content/367/6474/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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